第101节（1 / 3）

&esp;&esp;她细白柔荑端着瓷碗，一手执勺，舀起一勺递到陛下嘴边：“口味做的淡，更好入口些，您尝尝。”

&esp;&esp;沈璋寒偏头喝下去一口，温热鲜美的汤顺着喉咙暖到胃里，有她在身边温柔相伴，浑身的紧绷终得一丝喘息的空隙。

&esp;&esp;见陛下喝下，姜雪漪打算再舀一勺，谁知陛下紧紧抓住姜雪漪的手，半晌没说话。

&esp;&esp;她知道这会儿陛下情绪不佳，干脆收了碗勺，反牵回陛下，安安静静的陪着他。

&esp;&esp;勤政殿烧着地龙，殿内里温暖如春，可陛下的手却沁了一层薄薄的冷汗，冰冰凉凉的，仿佛怎么暖都暖不热。

&esp;&esp;姜雪漪紧紧的握住他的手，摩挲着他的手背来给予温暖，轻声说：“潋潋在这呢，陛下，潋潋会永远会永远陪在您身边的。”

&esp;&esp;自从首次边疆战报传来，往后日就有新消息送过来，可见战事焦灼，情况严峻，魏国国君这次是来真的，并未仅仅是试探，一战而退。

&esp;&esp;魏国国君今年六十有余，性格张扬狂悖，马背上打江山的男人，极为桀骜。恐怕是前两年见调水不成，这两年西北又干旱频发，这才恼羞成怒，打算趁他们还未恢复鼎盛时期的时候一举拿下。

&esp;&esp;沈璋寒只要一想起他的脸便觉得可恨。

&esp;&esp;那种恨意深藏了多年，渗透进骨髓，只要一触碰，就恨不得亲自到他面前，将他那张总是高高在上讥讽嘲弄的络腮胡大脸用刀划的满是血痕，血肉模糊，将他剥皮抽骨，拉去凌迟，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的极刑都用在他身上。

&esp;&esp;好像只有如此才能解恨，只有他这个始作俑者死透了，沈璋寒多年来所受的苦，所受的挥之不去的梦魇才能远离一些。

&esp;&esp;若不是魏国国君当年突袭父皇大巡游的车马，他和母妃不会被落在后面，不会被人从马车里用长枪挑出来，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母亲抛弃他跟着另一个男人飞驰而过，唯独自己被落在原地，尝尽世间欺辱。

&esp;&esp;这些年来，他苦心经营登基为帝，为了守住皇位，兢兢业业做一个臣民敬仰的好皇帝，一直用温润明君的形象伪装着自己。

&esp;&esp;可他骨子里的疯狂和极端从未离开过，阴暗凉薄和多疑更是如影随形。

&esp;&esp;他其实也不想这样的，他也觉得这样的自己活着太累。

&esp;&esp;可梦魇一日不除，他就永远没办法得到真正的安宁。

&esp;&esp;沈璋寒原本不想脱掉明君的外衣强行和魏国开战，可如今，是魏国自找的。

&esp;&esp;他要打赢魏国，要蚕食干净魏国的每一寸土地，将魏国国君肮脏的头颅踩在脚下，挂在城墙上。

&esp;&esp;只是这么想想，沈璋寒便因仇恨而亢奋得眼睛发红，浑身甚至在微微颤抖，连姜雪漪都有些吓着了。

&esp;&esp;她不知道陛下这会儿到底在想什么，但猜到应该是因为和魏国开战所致。连着多日操劳，魏国国主又有狂悖的名声在外，这场战争恐怕不好打。

&esp;&esp;自陛下登基以来，这是第一次爆发真正意义上的两国交战，身为帝王，一国之君，没人会比陛下更焦灼。

&esp;&esp;这个时候，即便是害怕不安也绝不能退缩。

&esp;&esp;姜雪漪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肩头，强行将自己的身子凑上前，想要把陛下从深陷的情绪里拉出来：“陛下……陛下？”

&esp;&esp;她温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，沈璋寒猛然从血腥的世界抽离，回到了眼前的现实世界。

&esp;&esp;没有血流成河，没有不屈战意，只有温暖的宫殿，温柔的她。

&esp;&esp;情绪巨大的落差猛然袭上心头，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姜雪漪紧紧抱在怀里，紧得想要把她揉碎，和自己融为一体一般，又好像连紧紧抱着都不足以，捧着她的后脑不管不顾地吻上去。

&esp;&esp;这么多年，只有她能给自己这样安定的感受，只有她配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陪在身边。

&esp;&esp;姜雪漪被他吻得几乎窒息，模模糊糊中，听见陛下喑哑的叹息。

&esp;&esp;“陪着朕，不管什么时候，陪着朕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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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她去勤政殿的时候天色已晚，当夜自然而然的留宿在了陛下的寝宫。

&esp;&esp;次日，棠昭媛留宿太极殿的消息不胫而走。

&esp;&esp;陛下已经半个月都不进后宫了，这期间自然也有人求见，可结果都是铩羽而归，能顺利到陛下身边的，只有棠昭媛。

&esp;&esp;可见棠昭媛恩典无双。

&esp;&esp;新来的秀女们尚未见过宫里的高位们，可棠昭媛的传说已经私下传开了，就连今日棠昭媛是从太极殿出来的消息也被她们津津乐道，人人都想知道棠昭媛究竟为何得宠，究竟是如何仙姿佚貌。

&esp;&esp;人群中，只有陶姝妍神色冷淡，听到姜雪漪的名号不为所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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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皇后再有半个月就要临盆，早就下令了不必每日请安，所以姜雪漪晨起是不慌不忙从太极殿坐上步辇离开的。

&esp;&esp;今日是入宫待检秀女们的第一日，她和杨充仪得去附近的琼华殿坐镇，保证今日的流程不出问题。

&esp;&esp;这一轮的步骤十分繁琐，她们恐怕要坐到傍晚，这会儿琼华殿里头已经备好了点心茶水，姜雪漪到的时候，杨充仪已经来了。

&esp;&esp;殿外隐隐能听见走路声，便知道是秀女们动身了。

&esp;&esp;选秀要求十分严苛，所有的检查都是宁可错漏，但不能不合格。

&esp;&esp;这三日里，要先有太监检查发、肤、颈、背，有一处不合格就会被淘汰掉，其次是个头身高，过低过高者不取，声音太细太粗者也不取，就连走路仪态，手指脚趾都要有人相看。

&esp;&esp;更别提后面还有把脉，验身、体味，扪其肌理等细致的检查，能入选的都是佼佼者。

&esp;&esp;也正因这一轮步骤繁杂，可操作的地方多，姜雪漪才让杨充仪吩咐下去，将陶姝妍在这一轮筛掉。

&esp;&esp;身为女儿家，又在皇宫大内，她就算不甘心也不可能不顾自己和陶家颜面当众闹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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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这一轮的遴选格外漫长细致，陶姝妍已经站了一整天，好不容易才通过了前头的检查，到了验体的嬷嬷这里。

&esp;&esp;屋内有几个隔间，秀女之间彼此看不见对方，她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，坦然的露出自己白皙无暇的肌肤。

&esp;&esp;父亲和母亲早就请宫里经年的嬷嬷来相看过，她所有的指标都十分完美，甚至比当初的姐姐更优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