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（1 / 1）

&esp;&esp;然而接下来，吉霄一下午都在陆羽办公室。方知雨不安地等着。直到五点钟，红色的信息提示才终于出现：

&esp;&esp;吉霄通过了她的好友。

&esp;&esp;方知雨深吸一口气，紧张编辑起信息：

&esp;&esp;“及时雨，请问你今天晚上……”

&esp;&esp;今天晚上？昨天才吃了饭就约今晚见，会不会暴露她的急切？

&esp;&esp;而且今晚估计不行。吉霄开会开到现在还没出来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。这种情况下，她多半会被大叶叫走一起晚餐。就算吉霄真的有空，在应对完职场拷问后，也不见得有心情跟她这样的小角色吃饭。

&esp;&esp;方知雨删除时间，换成——

&esp;&esp;“请问你周六晚有空吗？我想回请你吃饭。”

&esp;&esp;吉霄没有回复。

&esp;&esp;很快，下班时间到。方知雨把可以留到明天做的事拿出来继续做，只为钉在工位上。

&esp;&esp;又等了二十分钟。剑指吉霄的会谈才终于结束。先出来的是吉霄和大叶。

&esp;&esp;幸好吉霄看上去心情不错，正同男人说些什么。两个人走到大叶办公室前停下，大叶进去拿东西，吉霄在门口等。一看就是要把公事延续到晚餐。

&esp;&esp;刚暗中观察到这，就见吉霄突然转头望向这边，跟她偷瞄的视线撞个正着。

&esp;&esp;方知雨本能地想逃避，却在这时想起女人那句：

&esp;&esp;“别躲开。”

&esp;&esp;于是，她鼓起勇气迎上吉霄的目光。然后就见女人对她笑开，随即低头输入了些什么，再朝她扬扬手机。

&esp;&esp;接受到对方的提示，方知雨满心期待地看信息，却发现传来的回复是：

&esp;&esp;“抱歉，周六晚上我有约了。”

&esp;&esp;被拒绝了。

&esp;&esp;再抬头，笑着的人已经不在原位，还是进了大叶的办公室。

&esp;&esp;方知雨失落地关掉电脑。

&esp;&esp;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。离开办公室前，习惯性去一趟洗手间。

&esp;&esp;这么做的时候，方知雨在想的却是白夜。有人邀吉霄喝酒，吉霄没答应。当时她也是如此：明明在拒绝别人，却笑得很美丽。

&esp;&esp;就是这样的瞬间，让她很想揭下女人那总是带着笑意的假面。

&esp;&esp;方知雨叹一口气，起身冲水。刚打算出隔间，就听到一阵熟悉的高跟鞋声踏进来。一边走还一边讲着电话——

&esp;&esp;分明是吉霄。

&esp;&esp;女人似乎只是进来照照镜子，因为她听上去一直站在洗手镜前，好像完全没发现这里面除了她还有别人，电话讲得很是自如，语气温温柔柔。

&esp;&esp;方知雨在隔间里忐忑地听着，想这回可不能怪她又躲开。毕竟眼下这状况怎么看都不适合开门出去：

&esp;&esp;这个时候，在这个地点，撞上刚刚才拒绝了她的人，对方还在讲电话。至于她自己，则是刚解决完的状态，手都还没来得及出去洗……要是真照上面，不打招呼尴尬，打招呼更尴尬。

&esp;&esp;因此，她决定绕开。

&esp;&esp;站在隔间的门后，方知雨又懦弱地逃向了电影，想如果是在电影里，她一定会非常戏剧性地推开门，直接打断女人的通话，再浮夸地跟她打声招呼说嗨，及时雨，这么巧，你也来上厕所?

&esp;&esp;刚在心里导演完荒诞小剧场，就听隔间外的女人提及重要信息：

&esp;&esp;“就寰宇酒店啊，我都订好了。”吉霄跟电话那头确认，说完又小心地解释，“不是的，我下午在开会嘛，不方便讲电话才没有接……但我回了你信息的，我以为你看见了……什么明晚啊，后天才是礼拜六好不好……”

&esp;&esp;方知雨愣住。

&esp;&esp;真糟糕，偶然听到了别人的私人电话，谈论的还碰巧是周六晚上。

&esp;&esp;所以，吉霄是为了电话那头的人才拒绝的她？

&esp;&esp;总觉得她们听上去关系匪浅。不知为什么，她甚至觉得吉霄在宠着那个人——

&esp;&esp;单方面宠着。

&esp;&esp;“你要真体谅，就不要总是跟男人吵架后来找我，”随后就听到吉霄说，“……你也知道我是你同学，不是你仆人？”

&esp;&esp;信息量超标了，方知雨想。

&esp;&esp;而且，她们还约在寰宇。

&esp;&esp;吉霄跟女人去寰宇酒店会做什么，她当然知道。旋转门的另一侧通向极乐。

&esp;&esp;但这次又不太一样。这次这个人，有对象。

&esp;&esp;方知雨内心一团乱麻，后面的话也听得恍惚。只知道吉霄说，“嗯，那后天晚上见。”

&esp;&esp;以为这就是结束，却在片刻之后，还要被吉霄滞后的终句再杀一次——

&esp;&esp;“……我很想你。”

&esp;&esp;隔门外，方知雨听到女人柔声对着手机这么说。像告白，又像是喃喃自语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心理医生的名字叫何风，接到旧相识的电话是午休期间。对方一来就问了她一个很奇怪的问题：

&esp;&esp;如果一个人失忆，会连自己曾认识的人都忘得一干二净吗？

&esp;&esp;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？”何风奇怪，“你发现自己不记得谁了？”

&esp;&esp;电话那边的女人回了句不是我，别担心。又含糊其辞道说来话长，以后再告诉她原因。反正现在，她急需了解从医学的角度，刚才她问的事情是否真的会发生？能不能经得起推敲。

&esp;&esp;“我记得你说，你以前接待过经历了严重失忆的病人。”

&esp;&esp;“是啊，”何风说，“但我不能透露来访者的隐私。”

&esp;&esp;“不用透露隐私，”女人说，“你就给我提供一点专业意见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