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(1 / 1)
几乎下一刻,孔翔宇的双眼便红了,他着急忙慌得下床,步履蹒跚地一把抱住魏泽。
他的身体在发颤,抱着魏泽腰身的双臂用尽全力。
魏泽右手拖着河灯不方便,只好腾出另一只手安抚他的头顶。他道:“怎么了?鞋都不穿就下来,快回去,你还发着烧。”
孔翔宇哽咽着: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他还记得柏霄剜掉魏泽心脏的那一刻场景,到现在都还觉得心疼得快死了。无论魏泽怎么劝都只是一直不停地道着歉。
魏泽叹了口气,半蹲下身单手将孔翔宇抱起,孔翔宇顿时比他高出了一个头。抬头看去,孔翔宇的长睫上还沾着水珠。
孔翔宇慌忙抓住魏泽的肩膀,抽噎的声音停了。
魏泽笑道:“不哭了?”
孔翔宇的胸口剧烈起伏着,他顿了好一阵,才又幽幽道:“对不起……”
魏泽道:“好了,我不生你的气。”说罢还往他的唇瓣上亲了一口:“醒了就好。”
孔翔宇缓了心思才觉得两人的姿势有多丢人。真真是要死,这种时候把他当个孩子一样抱着,他一个大男人还哭哭啼啼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病!
魏泽把人重新放到床上,这才把托在手上的莲灯吹灭。
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,是孔翔宇的那位县令爹。孔武青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些小心翼翼,他问道:“魏然小公子,老夫刚才听到动静,是宇儿醒了吗?”
“是。”
魏泽将房门打开,孔武青高兴得差点老泪纵横,他看了眼坐在床榻上没事人一样的孔翔宇。本是高兴的面孔附又换成了懊恼,随手拿过一旁花瓶里插着的鸡毛掸子便要打。
孔翔宇缩着个脖子往后退:“爹,爹!有话好好说,我怕疼!”
“怕疼?”说着便打了两棍子:“说了那条金宝池不能去,你大半夜得去那儿做什么!啊?要不是魏然公子救你,你这条小命就彻底交代了!”
孔翔宇左躲右闪的避着他爹的鸡毛掸子,房门外听到动静的下人在门口围成了一团。
孔翔宇躲躲闪闪地跳下床,避着他爹的鸡毛掸子往魏泽身后躲。魏泽便像老鹰护小鸡一般伸着双臂护他。
孔武青见左右打不着人,把鸡毛掸子狠狠地砸在地上,还打翻了好几个莲花灯。
他指着孔翔宇的鼻子骂道:“臭小子,你生来就是讨债的!”
孔翔宇憋着嘴不吭声。
孔武青喘了一阵,这才对魏泽拱手谢道:“这回真的是全靠魏然公子,老生不知该怎么回报了。”
魏泽道:“举手之劳。不过翔宇身体未好全,还需静养,还请孔老爷让翔宇再多休息几日。”
孔武青点点头,转脸又骂了孔翔宇几句,这才出去吩咐下人给他做些补身体的饭菜。
等孔武青出去了,魏泽才说道:“你爹看起来好像还是关心你的。”
孔翔宇别过头:“要是李夫人在,他才不是现在这个样。”
魏泽笑着摇摇头,看孔翔宇又是赤了一双脚下床,无奈地拿起床边的鞋子。而后蹲下身,捏起孔翔宇的脚踝帮他穿鞋。
孔翔宇低头看着魏泽,眼睛里满是暖流,胸口也有些发胀。他道:“魏泽。”
“嗯?”
“咱俩成亲,挺好的。”
魏泽帮他穿好鞋,抬起头笑道:“哥哥难道现在才发现我好?”
孔翔宇没出声,他捧着魏泽的脸,低头在那冰冷没有温度的唇瓣上猛亲了一口。
魏泽道:“别闹,你还发着烧。”
“哦……”孔翔宇兴致缺缺,“对了,那天我掉河里,你是怎么发现我的?”
他那天背着魏泽去姻缘桥见黑影,结果被黑影一巴掌拍进了金宝河,差点又要两腿一蹬英年早逝。
魏泽站起身脸色不怎么好看,他道:“是金宝,你掉进河里金宝便来通知我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,那黑雾呢?”
他还记得黑雾跟黑影在一块儿,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。
魏泽道:“被我关起来了。”
孔翔宇一时激动,急道:“你关我儿子做什么!它又不是故意的。”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,说什么儿子,黑雾是柏霄认的,他算哪门子爹。
魏泽皱着眉头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,问道:“儿子?”
孔翔宇赶忙摆摆手:“不是,我刚瞎说的,我意思是,跟黑雾没关系你别关他。”
魏泽弯腰收拾起他屋子里满地的荷花灯:“不行,不教不成器。”
孔翔宇挠挠头,也帮忙收拾起来。黑雾好歹也是魏泽的座驾,也不至于把它饿着。
他手捏着河灯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,于是问道:“这些河灯是做什么的?”
魏泽道:“招魂。你掉下金宝河魂魄走散了,所以得给你招回来。”
原这满地的河灯居然还有这种用处,那当初他第一次死而复生时是不是也被这么招魂了?
可他当时醒过来后没有人替他招魂,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可以触摸到荷花灯的实体。那么那场宛如梦境一般的招魂又是什么?当时梦境里的魏泽是在给谁招魂?是赵恒吗?如果是的话,他跟赵恒会不会是……
那也不对,宗彦秋明明说过赵恒的魂魄都灭了不可能在回来,要不然生死簿上看一眼不就知道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