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节（1 / 2）
&esp;&esp;“上回船上得的那坛洛神花酒，可还在曹都尉手上？”秦陌犹记得他说过要带回家，同家人一起品尝。
&esp;&esp;曹立迟疑地点了点头。
&esp;&esp;秦陌将那昂贵的花雕放在了他面前，想跟他换酒。
&esp;&esp;曹立不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，愣了会神，秦陌立马转身道：“我再给你加两坛。”
&esp;&esp;“不是不是，王爷，哎，别跑啊，我现在就去给您拿！”
&esp;&esp;直到把洛神花酒送还到秦陌手上，望着他凝着那壶酒呆了一瞬的目光。
&esp;&esp;曹立还是没想通，就要回一坛酒的事情，至于叫他纠结这么久，竟游了一上午的神？
&esp;&esp;这时，王参军将剩下的一应事宜尽数交代给了当地的有司衙门，正好迈进门来，上前询问道：“王爷，我们下一处去哪儿？”
&esp;&esp;文长青的烦恼，他们已经帮他解决了，他愿不愿意回来，不再是他们可以左右的事情。
&esp;&esp;这两年他们暗中连络了不少玄策军的旧部，再是隐迹，经过这一趟剿灭大运河水匪的动静，内阁那厢必当有所察觉。
&esp;&esp;眼下还不是和那帮老头硬碰硬的时候，该回长安蛰伏一阵，迷惑一下他们了。
&esp;&esp;秦陌的回答不出所料，只是他回家的路径，一改以往直线最短的奔命走法，忽而不讲效率的，拐了一个弯。
&esp;&esp;“先去扬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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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大运河上的船只，每日都是来来往往，走走停停。
&esp;&esp;览千帆过尽，夕阳垂落，文长青坐在了小酒肆的窗边，独自一人温了一壶烧刀子，斟酒自酌。
&esp;&esp;犹记得他最初结识秦葑，两人就是在残破的城墙上喝了一壶烧刀子。喝完以后，他就入了他的军营。
&esp;&esp;秦陌第一天走进他的小酒肆，点的也是一壶烧刀子。
&esp;&esp;秦陌当时头戴斗笠，一副路过歇脚的旅人打扮，毫无违和地融进了他的酒肆中。
&esp;&esp;可文长青一把酒水放到他桌前，迎面看到他斗笠下那副刀削般的轮廓，一时间仿若故人重逢。
&esp;&esp;“想去就去吧。”
&esp;&esp;伴随着打帘进门的短风浮动，一道爽朗的女子嗓音响起，旁边忽而伸来了一只白皙的女子手，手心略有薄茧，提壶给他早已空掉的酒杯斟酒。
&esp;&esp;龚三娘温言道：“我知道这么多年，你心里一直就没放下。我也看得出，现在的洛川王，和当年的一样，有勇有谋，是个值得追随的人。”
&esp;&esp;文长青噙笑将她一睨，“你怎么还当起别人的说客了？”
&esp;&esp;龚三娘倒完了酒，将酒壶朝桌上一磕，叉腰道：“人家帮了我一个这么大的忙，我不帮他说话，我还叫你继续在这游手好闲吗？”
&esp;&esp;文长青双眸微瞠，“我哪里游手好闲了？你没看见我这酒肆，成日人来人往的，我可是有正经营生的小老板。”
&esp;&esp;“但这不是你的志向。”龚三娘道。
&esp;&esp;文长青凝着她的双眼，一下失了声。
&esp;&esp;龚三娘拿起了桌上另一只酒杯，“当年我说我要当掌舵，所有人都说我自不量力，唯独你支持我，给我出主意，我那时就看出来你是个好军师。后来你说你要去参军，我给你准备行囊，亲自护送你去，你说我天生就是个运输的好手。”她提壶斟了杯酒，双手捧着敬向了他，“现在我把漕帮打理得井井有条，你呢，什么时候让我看到大周完整的国土？”
&esp;&esp;文长青神色一顿。
&esp;&esp;龚三娘皱眉道：“你可别连我一个女子都比不过，我可是会笑话你一辈子的。”
&esp;&esp;文长青噎了好一会，垂眸嗤地笑了一声，拿起酒杯，与她轻轻一碰，揶揄道：“你是普通女子吗？”
&esp;&esp;龚三娘瞪他一眼，转而，跟着他一同笑了笑。
&esp;&esp;这酒杯一碰，她便知他心里已然下了决定。
&esp;&esp;当她问及他是否需要她帮忙送他去长安，文长青摇头道：“现在还不是入京的时候，尚需静候时机。”
&esp;&esp;文长青想了想，衔笑续道：“何况，现在洛川王也不在长安。”
&esp;&esp;今儿个一大清早，他人就跑扬州去了。
&esp;&esp;文长青比王参军他们还要早得知他的行程。
&esp;&esp;静尘在清剿水匪的第二天，就恋恋不舍与他提出了辞别，道是临时接到了王爷的指令，安排他先去一趟扬州。
&esp;&esp;文长青问他去扬州做甚。
&esp;&esp;静尘恢复了一张云游高僧的面容，安静了会，似是有什么不可泄漏的天机，只双手合十，稽首道：“王爷的心在哪，静尘就在哪。”
&esp;&esp;言下之意，秦陌的心思已经被别人勾走了，不留我给你打工献殷勤了，你文长青要不要回来，你自个慢慢想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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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当静尘如期在扬州的大运河岸口与秦陌一班人马汇合，只见秦陌翻身下马，一上前就将他带到了旁边，窃窃私语。
&esp;&esp;静尘是秦陌的心腹，领命的向来都是机要任务。
&esp;&esp;王参军等人见他俩站在柳树下神色凝重，纷纷退避在一边，为他们放风把守，给他们提供出商议要事的良好环境。
&esp;&esp;秦陌见静尘叹息摇头，蹙起眉宇，“没卖出去吗？”
&esp;&esp;静尘双手合十，“没买到。”
&esp;&esp;秦陌面露不解，静尘道：“崔姑娘手上的货物一卸下船，就被当地的商户抢购一空了，静尘有负使命，一星半爪都没买着。”
&esp;&esp;重逢那夜，兰殊曾提及她在海外进了一批货物，打算拿到扬州去卖。
&esp;&esp;秦陌顾虑到她刚回中原，一时还忧心她会找不到销路，正想出钱帮她吸纳，不曾想，是他多虑了。
&esp;&esp;秦陌默然片刻，不由自嘲地叹笑了声。
&esp;&esp;她已经不是那个卖画给他买衣服的小姑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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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当秦陌与兰殊在渡口再度相遇。
&esp;&esp;静尘的头顶上已经多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假发套，隐在他身后一众亲兵中，完全看不出是个和尚。
&esp;&esp;秦陌这回舍近求远的行程安排，已经叫曹立等人有些纳罕。更令他们吃惊的是，洛川王马不停蹄赶到扬州的岸口来，为的竟然是，蹭、他前妻的船、回、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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