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峙(2 / 3)
所认为的那样,你猜她会怎么样?是恨你,还是恨自己太蠢?”
“不过你这幅假模假式的嘴脸,不管是小女孩还是女人都最容易相信了,萨玛也是吧?我想她到死,都还认定你是爱她的。可真是天大的笑话。”
此时,身后响起一声闷闷的咔嚓声,在静谧的空气中格外清晰。周寅坤当即蹙眉,偏头瞪去,吼道:“不准下来!”
脑内思绪乱成一团,要不是周寅坤吼了句,夏夏都差点儿忘了现在自己怀孕,还大着肚子。
正要推开的车门缓缓停下,要开不开,要关也未关上,那车窗不知何时落下一道缝隙,看来,是刚才他们的话,她全听见了。能想象得到,车上的人内心已挣扎到了极点,震惊到了极点,以及失望到了极点。
周耀辉心中预感强烈,他的女儿就在那辆车上,而那扇车门后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。他不假思索,果断迈开步子,越过周寅坤,直奔黑色迈巴赫而去。
透过黑色镀膜的车窗,夏夏惊讶的眼睛与那双思念已久的黑眸视线交汇,她不确定爸爸是否能看到自己,但她确信的是,爸爸还活着。
刚才他们的对话,夏夏都听的清清楚楚,她很想亲口问问爸爸,是不是真的没有爱过妈妈,是不是真的对她们只是单纯地利益关系。她怎么都想不通,爸爸的每一个眼神都是温暖的,他跟妈妈从来都没红过脸,怎么可能不爱呢?
夏夏看着周耀辉越走越近,那张严肃的脸在眼前逐渐清晰,她表情开始变得慌张,既明白要坦然面对,又本能性得想逃,心跳的震感仿佛能遍及全身,就快要让她承受不了。
车窗前一黑,夏夏的视线被一道身影挡住。
周寅坤几步跟上来,抢在周耀辉之前,“砰”地一声关严了车门,双手抱胸往车门上一倚:“我的东西,别乱动。”
周耀辉不管他那套。他正欲绕去另一侧车门,一支黑洞洞的枪口突然出现,放在了他眼前。亚罗一举枪,四周所有外籍武装人员齐刷刷地抬枪,数十支枪口转眼间将黑色迈巴赫就地包围。
指向自己眉心的那把枪,周耀辉像没看见似的,他索性踩着步子转过身,面朝周寅坤的侧脸。下一秒,两人动作近乎同步,摸枪举起,枪口交锋。
周寅坤一动枪,周遭包围他们的武装人员,每人胸口便跟着多了一颗红点。远处分布的狙击手已掌控了这里的局势,对敌方全员进行瞄准。
“这个叫,全军覆没。”他满眼不屑地讲:“咱俩兄弟一场,我行行好,给你留个全尸。”
而此时,站在周耀辉身后的亚罗手指也紧紧扣在了扳机上,只要稍微用力,子弹就会穿进周耀辉的后脑。少年目光如炬,注视着男人每一个细微动作。
“阿辉,开枪啊。看看是你的手速惊人,还是我手下的子弹不等人。”周寅坤举着枪说:“你要是不动手,我可就先下手为强了。”
看着车窗外对峙僵持的场面,夏夏再也控制不住,她顾不得自己大着肚子,猛地推开另一侧车门,冲下车去,拼尽全力试图推开亚罗指向周耀辉的枪口:“不要用枪对着我爸爸!”
亚罗的手就像雕塑一样,尽管夏夏再用力阻止都纹丝不动。她知道亚罗唯命是从,只要周寅坤没发话,他的枪口是不可能收回的。
闻声,周耀辉手里指着周寅坤的枪落了下去,他转身:“夏夏!”
夏夏是背对着周耀辉的,听见爸爸的声音,她松了扯拽着亚罗的手,整个人僵愣在原地,接下来的一切,自己除了面对没有别的选择。
周寅坤见状,随便给了亚罗一个眼神,少年会意,即刻收枪。
而后,女孩脚下木纳,缓缓地转过身。硕大的孕肚,映入周耀辉眼中,尤为刺痛,心头的怒火像被浇了把油,爆裂的怒气贯穿每一条神经,让他握着枪的手都暴起了青筋。答案已经有了,他仍忍不住问向女儿:“你这肚子是哪儿来的?”
心跳猛飙,夏夏感觉脑袋都晕晕的,腹中胎儿剧烈胎动,她连腿都开始打软了。张了张口,偏就说不出半个字,她看了看周寅坤瞧不出神色的脸,又望向周耀辉:“爸爸,我,我——”
“我错了,对不起”,眼看着夏夏就要跪下,她才屈膝还未着地,胳膊忽然一紧,她被一股力量提了起来。
周寅坤把人拎起来,拽到自己身边,直视着那双暗成死寂的眼睛,话说得模棱两可,囊括性却极强,“干什么,当心吓着孩子。”
“周寅坤!”周耀辉吼出来,“你敢强迫我女儿!”
攥在夏夏胳膊上的手,环上她的腰,哄人似的来回摩了摩。
周寅坤没反驳,更没否认。“对,我就是强迫她。强迫她跟我上床,强迫她给我怀孩子,强迫她做我的女人,你觉得她反抗的过吗?”
周耀辉清楚,他越气愤,越崩溃、越暴怒,周寅坤就越兴奋。将要冲破头顶的怒火被理智强压下半分,他冷笑一声:“你的游戏结束了,我今天就要带夏夏走,绝不会让你毁了她的人生。”
他转神看向自己的女儿,“夏夏,爸爸带你走,孩子咱们不要,爸爸认识很多有名的医生,把孩子打掉、我们回家,爸爸不会怪你的。来,到爸爸这儿来。”
在自己父亲面前,尽管肚子里的孩子动得再剧烈,尽管她感觉到了孩子在害怕、想要寻得一丝安慰,夏夏的手都不敢去抚肚子。羞耻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,淹没自尊的防线,心脏震耳欲聋的轰鸣,让人无处遁形,连话声都要听不清了。她就那么怔怔地站着,情绪压抑得喘气都只有半口。
选择留下孩子,就等于摆明了不听爸爸的话,变相的站在了周寅坤这边,若是跟爸爸回去,肚子里这个孩子则是死路一条。孕期马上就要足月了,这个时候引产无异于谋杀。
夏夏不是不想跟周耀辉回家,她多想像以前一样,没有顾虑地扑进爸爸怀里,感受那份失而复得的温暖,但现实不允许她那样做。她想保孩子,就不可能得到爸爸的理解,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保住孩子,爸爸也好好的活着,只是从此互不相见。
见女儿犹豫许久没有开口,周耀辉直接走过去就要拉夏夏的胳膊。周寅坤一把将人扯到身后,硬声说:“周夏夏肚子里是我的种,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了?你管得着吗!”
“她是我女儿!”周耀辉怒视着他:“你毁了她,我凭什么管不着!”
今晚的每一句话,对夏夏来说,都无非是一种刺激和巨石般的压力。她头都嗡嗡作响了,然理智告诉她,她不能这么一直躲着,至少也要站出来说出自己的想法,哪怕是被爸爸骂或是怎样,都自认活该。
自己不仅身为爸爸的女儿,也是一位妈妈的角色,胆小也罢,但绝不可以懦弱。
夏夏攥了攥衣角,被羞耻和内疚磨灭的勇气怎么也找不回。思维强行支配着僵板的躯体,迫使她从周寅坤身后走到周耀辉面前,她跪下,大而挺的孕肚影响了重心,膝盖就那样重重地磕在地上,而她就像没有痛感的木偶一样。
“周夏夏,谁准你跪的!”周寅坤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下跪,他下意识去拉,地上跪着的人就是死活不起来。
夏夏看都没看周寅坤告诫的眼睛。她眼里都是泪,抬了头也看不清周耀辉的脸,语气偏又颇为平静:“爸爸,我不打胎。”
“夏夏,你在说什么?”周耀辉看着自己的女儿,气愤又失望,“那是周寅坤的孩子,你知不知道这叫乱伦?你知不知道他杀了你爷爷!”
“我都知道。”夏夏声音打颤,一字一句确定地溢出喉咙:“我说,留下这个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