滚出去(2 / 3)
音徐缓,可那双眼睛却澄澈发亮。
“如果你害怕的话,我把盘子放在地上,人走开。”
“不用了——”熙南里半拉开门,简单的思忖着如果萧喻想动她也不用费劲心思等到现在。
“姐姐你可以叫我小江。”小江将热腾腾的饭菜放在桌子边,没走,拉开离得远远的位置坐下。
熙南里没什么胃口,她只喝了点水。
“我可以带你偷偷地去外面的马路上。”小江扣了扣裤子。
熙南里怔了下,怀疑自己听错了:“你要带我出去?”
“嗯。”他站起身往窗外走了一段距离,看着那群精神病被押送进了屋子,“姐姐你先吃饭,萧喻一时半会被牵制住还不会回来。”
熙南里没什么心情,她只觉得糟糕透了,在对上小江那双眼睛,她顿了顿说:“你带我出去,你的老大,不会怪罪你吗?”
“不会,”他笑道,“老大没什么功夫管我,他只让我给你送饭,然后就去帮忙了。”
“为什么帮我?”熙南里问。
“就是觉得姐姐你不是这里的人。”小江单纯的说道,有点不好意思地扬着笑,“用词来说就是,太干净了?”
熙南里揉着眉心,没说话。
“好了姐姐,趁现在,我们可以走了。”小江和几个看守的人交流了几句,他东张西望了一会,谨慎的带着熙南里猫着腰往一边的小偏道走去,他关照着她,遇到实在难走的地方护着她先过去。
外面火花喧重,到处都是。
“我操了,夏泽琰是不是疯了!他的炸药放出了那批精神病!快点去控制他们!”
“来不及了啊啊啊啊啊啊!他们冲出来了!快跑!感染就死定了!萧喻给他们打了很多药!”
尖锐的嘶吼声像是要划破笨重的山谷。
“谁咬我!谁!啊啊啊啊!滚啊!”一个拿着枪的人被面带凶光的人径直扑到地面上,开始噬咬着。鲜血四溅着,锋利地似乎要穿透石块,子弹被毫不犹豫地乱窜着射出,打在熙南里藏身的地方,磕了药的人几乎是瞬间扑闪到她的面前,猝不及防的和那东西对视上,大脑一片空白。
“姐姐,别怕——”
小江挡在她面前,一脚朝着那人踹了过去,这些人都没什么特别大的力气,被踹开抖动了两下又要爬起来。
他转过身想要去拉熙南里,下一秒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穿过左胸,膝盖一软,跪在地上。
熙南里仅仅怔了一秒,顾不得走,蹲下扶着他,血腥味在空气中浮动,她焦急地撑着小江的身子,茫然过后是莫大的无助,充斥着她的内心,嗓音断断续续:“别,姐姐,你快点走,别扶我,我我好像中弹了,穿过这条小道就是马路,夏夏泽琰应该”
“不会有事的,不会”熙南里眼眶莫名涨红了一圈,她说不清那种不安的感觉,只觉得胸口赌得难受胀痛。
十八岁的姑娘只经历过离别,没经历过生死。
“其实,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被俘虏前的姐姐,就想帮你逃出来”小江的身子不断地往下滑,熙南里想撑着,却被他轻轻按住,他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,只是道,“没事的姐姐,我,我睡一觉就好了真的”
刚才给她加油鼓起的温热手腕此刻耷拉下去,血液从胸膛漫出,像是一朵糜烂的花。
不应该是这样的,熙南里颤抖着手想去拉过他,腰肢被人重重一揽,生硬地嵌进一个怀抱。
“对不起,南南你怎么样!有没有受伤!”夏泽琰焦躁带着迫切的关心在耳边响起,他显然不太好,穿在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,带着翻飞的泥土,脸上挂着细小的伤口,衬衫被挽至手臂,露出一道被划得很深的伤口,血痕斑斑。
他找了她很久很久,济州岛本来就没多大,他原先绕着那些拍卖会的场所一个一个找,可找了几遍几乎要把这些地点翻来覆去围绕,都没有她的身影,慌乱的同时脑子里有个不好的猜测。
她被带到了这边早就被他放弃改造的地方。
集中关押着一群精神病。
愈来愈重的钝感像是拿着凶器在脑中砸开洞,熙南里艰难地出声:“别碰我”
“你听话,我带你去跟着凌珩,这边不能久待——”夏泽琰大力扣着她的腰,眼里尽然是失而复得的心疼,“啪!”的一声,熙南里抬手给了他一巴掌,语气又低又凶,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兽,“我说,别碰我!”
“南南,先离开这,回家后你想怎么打都可以,这边太不安全了,我先带你走!”夏泽琰护着她的脑袋大步走着,她连个想回头的机会都没有,死人了,因为她死了一个人。
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,刺痛着耳膜,她被摁在夏泽琰的怀里,骨子里的燥感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,力道用得很大,手腕却被一下篡住,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小心,她整个人被控制着往旁边一带,耳尖擦过滚烫又温热的东西。
闷哼声在脑袋上响起,似乎是要凿刻进骨髓里,眼前漆黑一片。
她什么话都没有多说,即使醒来在看见夏泽琰手臂上的伤,取出来的两枚子弹,她也只面色淡漠如死水。
夏泽琰见她醒来,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见她揉了揉眼睛,冷淡的看着他:“我睡了多久。”
“三天。”夏泽琰张了张唇。
“放我走。”
夏泽琰愣了下,耷拉着眼:“南南,是我对不起你,你想怎么对我动手都可以,用刀还是用枪,我都行,就是别说这种话。”
他的语速又急,稍微还带着些许压力。
熙南里撇开眼不看他,只是重复道:“放我走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
一口气堵在喉间,熙南里索性拔下针头,掀开被子打算下床,被夏泽琰篡着手腕按住:“你的身体还比较虚弱,暂时不能下床,听话,再躺一会。”
“夏泽琰你是不是有毛病啊,张口听话闭口听话,我是你养的狗吗?我说我要走你听不见吗?”熙南里想抽回手腕,被他强握着,她激烈地想抽出来,夏泽琰怕伤着她,力道松了点,接着,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扇在脸上。
脸被打偏过去,夏泽琰闭了下眼,说:“你想消气的话,打多少下都可以。”
“呵呵。”熙南里冷讽一声,“我怕我多打几次给你打爽了。”
“抱歉南南。”
“滚出去。”
见夏泽琰不动,熙南里烦躁的要起身,前者立马站起来,淡淡的血腥味涌进鼻腔,让熙南里几乎是应激一般的想起前几天那朵糜烂的花,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顺手抄起桌边的书朝着他的额角砸过去:“滚!”
夏泽琰原先还想再说些什么,只是当他对上熙南里那双充斥着厌烦和隐隐害怕混杂着湿润的眼睛,喉间瞬然哽涩一片。他知道熙南里现下变得有些应激,会亮出锋利的爪子,会弓着身为了保护自己而威慑着他的接近,他只能顺着她,缓和着,再找好的办法。
他虚掩着门带上,有请来的家庭医生万般纠结的走到他面前,开口道:“夏先生,您的伤口再不好好上药真的是会感染到整条手臂的”
“你治好我需要你治好的人就行了,别来管我。”夏泽琰丢下一句,冷着脸下楼。
门内的熙南里翻着一边的书,摩挲着页角,短促又淡淡地讽笑了一声。
她晾了夏泽琰一天,他又来找她。
“这段时间,你先在家里上课,如果你想要找个家教,我帮你——”温热的茶被泼到身上,熙南里站在他面前,